一家天主教医院向拒绝堕胎的妇女提供水桶和毛巾

　　安娜·努斯洛克(Anna Nusslock)说，今年早些时候，当她怀着15周的身孕，带着剧痛来到当地医院时，医生告诉了她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她和丈夫非常想要的双胞胎无法存活。此外，她自己的健康也处于危险之中，她需要紧急堕胎，以防止出血和感染。

　　努斯洛克在周一的新闻发布会上说，位于北加州沿海小城尤里卡的普罗维登斯圣约瑟夫医院拒绝为她提供所需的护理，因为医生可以检测到胎儿的“心音”。加州总检察长罗伯·邦塔(Rob Bonta)对这家天主教医院提起诉讼，详细描述了努斯洛克的危险经历，并指控该医院在给努斯洛克提供水桶和毛巾的情况下，让他去其他地方接受他所说的标准医疗护理，违反了多项州法律。

　　邦塔还向洪堡县高等法院提出了一项初步禁令的动议，要求普罗维登斯对任何有紧急医疗状况的人进行治疗。该动议表示:“对紧急救援的需求即将加剧。”这是因为疯河社区医院(Mad River Community Hospital)定于本月关闭其生育中心，而努斯洛克最终在12英里外的疯河社区医院接受了治疗。

　　根据KFF健康新闻的分析，普罗维登斯将是85英里范围内唯一一家提供分娩服务的医院。当医疗中心距离医院超过一个小时的路程时，学术研究人员通常将该地区定义为医院沙漠。

　　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下一次像安娜这样的人出现在普罗维登斯会发生什么?他们不会再去疯河了，”Bonta在新闻发布会上说。“即使在加州，服务也严重缺乏，而且有大量患者从禁止堕胎的州涌入，我们需要医院遵守法律。”

　　这个案例表明，即使在加州，堕胎权被写入州法律，也存在一个明显的漏洞。天主教医院因为遵循教会的“伦理和宗教指令”而限制生殖健康服务，通过收购世俗医院，正在全国范围内大举扩张。在这个国家的大片地区，包括北加州的部分地区，它们是唯一的选择。与此同时，产科病房正在迅速关闭，让更多的病人不得不遵从宗教指令，而不是公认的医疗标准。

　　加州提起诉讼之际，正值最高法院于2022年推翻了宪法规定的堕胎权后，不确定性出现之际:即使在禁止堕胎的州，联邦法律是否要求医院提供堕胎作为紧急医疗服务。今年夏天，高等法院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裁决。拜登政府重申了其政策，即《紧急医疗及劳工法》要求医院稳定或治疗任何来到急诊室的病人。德克萨斯州正在就该政策起诉政府。

　　这个问题也出现在总统选举中。在10月1日的副总统辩论中，明尼苏达州民主党州长蒂姆·沃尔兹(Tim Walz)指出，佐治亚州一名妇女因医院延误治疗而死亡。参议员JD Vance (R-Ohio)的部分回答是，问Walz他是否想强迫天主教医院违背他们的宗教信仰进行堕胎，他说“卡玛拉·哈里斯支持起诉天主教修女。”

　　邦塔说，由于联邦保护处于不确定状态，加州必须依靠州法律来保护患者。人们普遍预计邦塔将竞选州长，具体来说，他声称普罗维登斯违反了加州的一项法律，该法律要求医院提供“缓解或消除紧急医疗状况所必需的”护理。

　　该诉讼称，努斯洛克的案件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该诉讼称:“每年有一到两名妇女在被普罗维登斯医院拒绝后，在Mad River接受堕胎治疗。”“这些人，比如安娜·努斯洛克，都已经从普罗维登斯医院出院，并被指示去其他地方。”邦塔说，他的办公室正在调查加州的病例分布情况，天主教医院占加州医院床位的15%。

　　在KFF健康新闻获得的一封10月1日致员工的信中，普罗维登斯北加州服务区首席执行官加里·奥尔尼表示，医院对努斯洛克的经历感到“心碎”，因为他“不符合我们对安全、质量和同情心护理的高标准”。他补充说，医院正在重新审视其培训、教育和升级流程，以确保此类事件不再发生。

　　普罗维登斯发言人Bryan Kawasaki表示，其51家医院遵守适用的联邦和州法律，包括EMTALA。川崎拒绝就努斯洛克的案件发表具体评论。

　　KFF健康新闻的一项调查发现，随着天主教卫生系统获得市场力量，越来越多的妇女在获得保健方面遇到障碍。根据医疗保健研究和质量局的联邦数据，按床位数量计算，10家最大的连锁医院中有4家是天主教医院。

　　许多美国人没有选择——救护车可能会把病人送到天主教经营的医疗系统，而不给他们发言权。非天主教医院可能不在他们的保险网络范围内，或者在紧急情况下太远而无法到达。在美国，近80万人只能在一小时车程内找到天主教或天主教附属的产科医院，包括北加州的部分地区。

　　研究表明，必须开车到更远的分娩地点的孕妇对自己或胎儿的伤害风险更高。

　　芝加哥大学(University of Chicago)的家庭医学医生黛布拉·斯图尔伯格(Debra Stulberg)说:“这真的令人担忧，尤其是在加州这样的州，人们希望能获得全面的医疗服务。”“天主教医院的增长，尤其是在后多布斯时代，继续制约着人们得到的护理质量。”

　　指导以天主教为基础的卫生系统护理的指令是由美国天主教主教会议发布的。他们声称堕胎“本质上是邪恶的”，“永远不允许”。

　　该文件确实将此作为例外提供了指导:“如果不能安全地推迟到未出生的孩子能够存活，即使会导致未出生的孩子死亡，也可以允许治疗孕妇相应严重的病理状况。”

　　“我想说，教会帮助天主教医院将我们最深刻的信仰和道德原则应用到非常非常复杂的情况中，”天主教医疗机构伦理权威机构国家天主教生物伦理中心(National Catholic Bioethics Center)的执行副总裁约翰·布雷哈尼(John Brehany)说。“其中一个信念是，你永远不能直接打算结束一个正在发育的人的生命。”

　　Brehany不愿对Nusslock的案例发表评论，但他举了一个例子，如果一名妇女需要癌症治疗，即使“导致未出生的孩子死亡”，教会也会允许她继续接受治疗。他补充说，有些情况比其他情况“更有争议”。

　　随着以天主教为基础的医疗系统整合并收购了更多的医疗设施，其他医院在全国范围内以惊人的速度关闭了产房和分娩病房，这加剧了他们对医疗服务的拒绝。根据CalMatters的一项调查，在过去的12年里，加州有56家医院关闭了产科病房。健康分析和咨询公司Chartis的数据显示，在2011年至2021年期间，全美至少有267家医院关闭了分娩部门，约占全美医院总数的5%。

　　国家卫生公平组织Community Catalyst的高级政策和战略主管莫娜·沙阿(Mona Shah)说，每关闭一次手术，患者就可能失去堕胎护理、避孕药具、输卵管结扎和性别确认护理的选择。

　　根据诉讼和她的公开声明，努斯洛克前往Mad River医院接受治疗的12英里路程让她付出了代价。她说，当她到达手术室时，她已经排出了一个“苹果大小的血块”，并在“令人目眩的疼痛”中大出血。在诉讼中，努斯洛克说，她的医生后来告诉她，她的检查结果显示她很可能感染了。

　　邦塔称这是一次“耐心的抛弃”之旅，努斯洛克本不应该这样做。

　　努斯洛克说，七个月后，她无法入睡，回忆起上帝是如何把她送走的。

　　“我永远不会忘记看着我的医生，眼泪从脸上流下来，我的心碎成碎片，我只是恳求她，‘不要让我死，’”她说。

　　KFF健康新闻数据编辑Holly K. Hacker对本文也有贡献。

　　本文由KFF健康新闻制作，该新闻发布了加州健康热线，这是加州医疗保健基金会的一个独立编辑服务。

　　这篇文章转载自khn.org，这是一个全国性的新闻编辑室，制作关于健康问题的深度新闻，是KFF的核心运营项目之一，KFF是健康政策研究、民意调查和新闻的独立来源。